新華社北京2月3日電 30萬億美元，這是美國聯邦政府的債務規模；31.4萬億美元，這是美國聯邦政府的債務上限。

如果將債務上限比作美國聯邦政府得到國會授權可以舉債的“信用卡額度”，那么在財政支出擴大和美聯儲準備進入加息周期的背景下，美國政府短期內再次“刷爆”這張“信用卡”的情景，極有可能再現。

美國財政部日前公布的數據顯示，美國聯邦政府債務規模已突破30萬億美元大關。這距美國國會去年12月通過立法將聯邦政府債務上限調高2.5億美元至約31.4萬億美元，剛剛過去一個多月時間。

2022年1月12日，顧客在美國紐約一家塔吉特商店購物。（新華社記者王迎攝）

數據顯示，截至1月31日，美國未償聯邦政府債務余額約為30萬億美元，其中公眾持有的債務約23.5萬億美元，政府間債務約6.5萬億美元。美國媒體指出，聯邦政府債務突破30萬億美元的時間較此前預期提前數年，部分原因是美國政府為應對新冠疫情出臺了多輪財政紓困措施并依靠發債籌集資金。

美國兩黨政策研究中心發布的研究報告顯示，聯邦政府已于2021年10月底觸及當時28.9萬億美元的債務上限。此后美國財政部采取非常規措施來避免出現債務違約，直至當年12月提高債務上限。在此期間，美國債務規模僅3個月就擴大了1.1萬億美元，距離提高后的31.4萬億美元債務上限僅剩1.4萬億美元“余額”。

分析認為，在美國推出大規模支出計劃和美聯儲準備開始多次加息的背景下，美國公共債務規模將繼續攀升，美國政府財政可持續性受到挑戰。

美國總統拜登去年11月簽署總額約1萬億美元的跨黨派基礎設施投資法案，將對美國道路、橋梁、鐵路和公共交通等基礎設施進行數十年來最大規模的投資。該法案包括為現有聯邦公共工程項目提供資金，同時在5年內新增約5500億美元基建投資。基建項目建設周期長，回報見效慢，長期來看將推高美國政府債務。據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估計，該法案將在未來10年內推高聯邦預算赤字約2560億美元。

美國獨立研究機構聯邦預算問責委員會指出，高額財政赤字會導致美國長期背負很高債務。近年來美國政府財政赤字快速增長。美國財政部公布的數據顯示，2021財年（2020年10月1日至2021年9月30日）美國聯邦政府財政赤字達到2.77萬億美元；而2020財年美國聯邦政府財政赤字達到創紀錄的3.13萬億美元，占美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達15.2%，創1945年以來新高。

2021年9月28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左一）在華盛頓出席國會參議院銀行、住房和城市事務委員會聽證會。（新華社發，Pool圖片/凱文·迪奇攝）

隨著美聯儲計劃今年開始多次加息，美國債務利息成本也將逐步上升。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警告，日益沉重的債務負擔和更高的通脹率可能增加財政危機風險，削弱市場對美元的信心，并抬高私營企業在國際市場的融資成本。

去年12月，在美國民主、共和兩黨持續數月博弈之后，美國國會通過立法將聯邦政府債務上限調高2.5萬億美元，暫時避免政府債務違約。下次兩黨就該問題的交鋒將在2022年11月國會中期選舉結束之后繼續上演。如果國會不提高債務上限，聯邦政府將無法全面履行其支付義務，不得不推遲一些付款甚至出現債務違約。

美國迄今距離“技術性”債務違約最近的一次險情，是發生在2011年8月的債務上限危機。當時，民主、共和兩黨圍繞提高債務上限持續博弈，在距離違約只有數天的最后關頭才達成妥協，引發資本市場劇烈波動，導致美國歷史上首次遭遇主權信用降級。發展中國家也被迫為其發行的以美元計價的債券支付更高利息。

經濟學家普遍認為，如果美債真正違約，其后果將更為嚴重，甚至可能引發國際金融危機。

債務上限是美國國會為聯邦政府設定的為履行已產生的支付義務而舉債的最高額度，觸及這條“紅線”，意味著美國財政部借款授權用盡。調高債務上限后，財政部可以通過發行新債來履行現有支付義務。

這是2020年3月27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拍攝的美國財政部大樓。（新華社記者劉杰攝）

值得一提的是，2013年以來，美國國會不再直接調高債務上限，而是設置時限暫停債務上限生效，允許財政部在規定時間內不受限制地發債。最近一次暫停債務上限生效始于2019年8月，國會允許財政部繼續發債至去年7月31日。伴隨債務上限恢復，“技術性”債務違約陰影再現，直到美國國會去年12月上調債務上限，方才暫時解圍。

債務上限機制本來旨在定期檢視美國政府開支狀況，但如今已難實現強化財政紀律、控制債務增長的初衷。

如今，美國當局面臨兩難抉擇：維持債務上限機制，則無異于保留了一項黨爭工具，美國將周期性出現“政府停擺”之類政治鬧劇；暫停乃至廢止債務上限機制，則意味著給白宮一張可無限透支的“信用卡”。（參與記者：鄧茜、高攀、許緣、熊茂伶；編輯：傅云威、馬湛、高路）